第(2/3)页 “那是人?”人群里,不知是谁颤着声问一句。 这一声,把那个名为“恐惧”的口子给撕开。 “作孽啊!那是人啊!那是好人家的闺女啊!” 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婶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嚎起来。 她看见笼子里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小丫头,孩子缩在宽大的官衣里,露在外面的手背上,密密麻麻全是烫伤。 “这是遭了什么罪啊……也是爹生娘养的肉,咋就被人祸害成这样了!” “那车辕上有字!是赵家的!” 有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指着车身, “赵氏商行……这是赵员外家的私车!这是……这是在赵家别院里干的?” 议论声像滚水一样沸腾起来。 朱五没理会这些声音。 他甚至没回头。 他只是勒了勒缰绳,让那匹驮着尸体的马跟紧点。 最后那匹马,没骑人。 马背上驮着一具被飞鱼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。 只有一双脚露在外面。 那双脚光着,满是老茧和冻疮,脚指甲盖翻起,暗红色的血痂糊满了脚背。 风卷着雪沫子吹过来,掀开裹尸布的一角。 露出一张惨白、年轻的脸。 还有那双到死都没闭上的眼睛。 “那是……三妹?” 人群角落里,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像是被雷劈。 他手里的拨浪鼓掉在地上,连滚带爬地冲到路中间,那一脚泥水溅满裤腿。 “是三妹!真是马三妹啊!” 货郎疯似的要去抓那双脚,“前天……就前天她还在我这买针线,说要给她爹补那件破袄子……怎么这就……这就没了?” 他的手刚伸出去。 一根马鞭横过来。 朱五没打人,只是拦住那只全是泥垢的手。 “别碰。” 朱五的声音哑得厉害,“她爱干净。别弄脏了她。” 货郎愣住了。 他看着那具尸体,又看了看前面车上那些疯疯癫癫的女人,突然跪在雪地里,把头磕得咚咚响。 “没天理了啊!这就是衙门说的招工?这就是赵家说的抵债?” “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!这是要把咱们穷人的命不当命啊!” 哭声是有传染力的。 尤其是这种绝望到骨子里的哭声。 周围的老百姓,谁家里没个闺女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