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只要你们拿了钱。 只要你们出了这个门。 赵得柱垂下眼皮,挡住眼底那抹毒蛇般的阴冷。 前脚出门,后脚我就能报官说是抢劫。 到时候,我不光要把这些钱拿回来,还得把你们这层皮都剥下来做灯笼。 这就是规矩。 钱,只有在聪明人手里才是钱。 在穷鬼手里,那就是催命符。 李二牛拖着那条残腿,一步步挪到桌前。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那只手。 那只手伸向了那一堆金灿灿的小黄鱼。 刘掌柜松了口气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 赵得柱重新拿起筷子。 果然,骨头再硬,也是贱骨头。 然而。 李二牛的手越过了金条,越过了翡翠,越过了银票。 他的手伸进了自己那个破破烂烂、满是煤灰的怀里。 他掏出来一样东西。 啪。 那东西落在红木桌面上,没发出金玉相撞的脆响,而是一种沉闷的、带着点湿漉漉的“吧唧”声。 它就躺在那堆足以买下半条街的金条顶端。 灰黑色,干瘪,毛发稀疏,尾巴僵硬地卷曲着。 因为被李二牛捂在怀里太久,又或许是因为之前被那个疯女人勒得太紧,这东西的眼珠子暴突,嘴巴大张,露出两颗发黄的尖牙。 一只死老鼠。 而且是一只风干又被汗水浸湿最后被压得变形的死耗子。 地龙烧得正旺,热气一烘,一股子混合着尸臭霉味和陈年汗酸的味道,压过桌上铜锅涮羊肉的鲜香。 “呕——!” 离得最近的刘掌柜没忍住,胃里一阵翻腾,刚吃下去的极品滩羊肉顶到了嗓子眼。 他慌忙用袖子捂住口鼻,连滚带爬地往后退。 “这……这是什么脏东西!” 孙掌柜脸都绿了:“晦气!真他娘的晦气!你们这群叫花子,要钱就要钱,拿个死耗子出来作甚!想要恶心死谁!” 赵得柱脸上的肥肉抽搐两下。 他那双总是眯缝着的眼睛睁大了,死死盯着那只老鼠,又看向李二牛。 他不明白。 金子不好看吗? 银票不香吗? 为什么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苦力,会无视面前这堆能让他改换门庭的财富,反而掏出这么个玩意儿? “二牛啊。” 赵得柱强压下心里的恶心,语气里带着三分怒意七分不解: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嫌少?还是说,你们这帮人穷疯了,拿这当肉吃?” “拿走!赶紧拿走!” 赵得柱从怀里又摸出一张银票,拍在桌上:“再加五百两!把这脏东西拿开!别弄臭了我的屋子!” 李二牛那只满是老茧和煤灰的大手,并没有去抓那张轻飘飘的银票。 相反,他伸出一根手指,极尽温柔地,在那只死老鼠干瘪的脑袋上摸了摸。 就像老马摸三妹的头一样。 “脏?” 李二牛的声音很哑。 他抬起头,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赵得柱,看着那些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大老爷们。 “这是俺儿子。” 李二牛脸上的煤灰随着肌肉抖动扑簌簌往下掉。 “你说……它脏?” 赵得柱愣住。 刘掌柜愣住。 满屋子的富商都愣住。 “你疯了吧?”孙掌柜尖叫起来, “拿着死耗子当儿子?你们这群泥腿子是不是挖煤把脑子挖坏了?!” “俺没疯。” 李二牛摇摇头,目光重新落回那只死老鼠身上。 第(2/3)页